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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色的鯨

已更新:2018年12月10日




NOV23, 2017

從高冷的山谷往潮濕溫暖的南方海灘駛去時,將一部分的思念也留在寒冷的被窩裡了。長長的路本來就是用來回到過去的 (特別是行走的人除了當下便一無所有時) 。

南方的炎熱,讓我右腿的傷口持續刺痛著。受傷後已不是第一次動念要回家了,手機的機票浮動鬧鈴一再的使我猶豫。無法隨心所欲移動、又不甘於靜止,就是這樣的狀態讓傷口一直好不了。但我同時又因下不了決定,而只好繼續毫無目的的走著。盼誰能給我答案,同時心裡也明白沒有什麼能給我答案的。只有轉身去追尋那搜索著我的黑影才有可能,而那個黑影我想大概就是回家,有母親的那個家。

離開的傍晚我們賴在他房門外的苦楝樹下乘涼。

作為一首歌的回報我決定讀詩給他。他很高,聽我讀詩的時候將整個身子埋成一個球狀,只露出分不清是藍還是綠的眼、往我又彷彿不是我的方向直直望去。讀完為了填補剎那空白,我緊接著說:總是遇到一些人讓你想著 不走了不走了 但最後我們都還是會離開。他笑笑的沒有回應,彷彿我的擔心都白費。過了一陣子才說,好美麗的詩。

不過是ㄧ週前的事,今天見到海浪時竟是壓根也想不起當時究竟讀了哪首詩。或我其實根本沒有讀詩、那個傍晚也從未存在,只是離開前用我的語言發出了一些呢喃。就像早已習慣本子裡寫的那張臉換了又換,回家的念頭也一樣來來去去。

反正等下就要下車、等等再說。ㄧ等,又是一個遙遠的轉身了。


Kanayannur, India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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